晓燕生完孩子后，感到自己照顾孩子经验不足又力不从心，于是就把母亲接了过来，这一年，母亲63岁了。
一天，晓燕发现儿子红嫩的牙床中冒出一颗牙齿，激动地大喊：“妈，快来看，宝宝长牙了！”但是母亲仿佛没有听见，她一扭头，见母亲正盯着手里的馒头发呆。
晓燕冲母亲嚷道：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母亲低声说：“掉了一颗牙。”
晓燕探过头去，果然看见母亲咬过的馒头上扎着一颗牙齿。她突然感到有点恶心，就顺手把馒头丢在垃圾篓里，又拿起一个馒头递给母亲说：“换个馒头吧。”
母亲取下其他假牙，叹了口气说：“这是我最后一颗牙了！”然后转过头来看看宝宝的小牙，笑着对晓燕说，“比你长牙早了一个多月，你长第一颗牙是在8个月的时候，第一次掉牙是6岁半，你的第一颗小牙至今还存放在我的首饰盒里呢。”
母亲沉浸在回忆里，而晓燕看着母亲咧开的嘴里光光的牙床，心忽然痛了一下。
晓燕端起垃圾篓走进了卫生间，捡出母亲的牙齿，放在水管上仔细地清洗干净，然后放进了首饰盒。她知道，终究会有她对儿子讲第一颗牙齿的那一天，到那时，她会同时讲她母亲最后一颗牙齿的故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