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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歌中的房子◎胡一刀

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和远方。多么富有诗意的话,足可让人抛却一切功与名,带着红烧肉私奔天涯,或者骑着烂摩托穿越大半个中国来看你。其实很多时候,诗与远方都是有钱人的时尚玩意,广大蚁民为了还贷忙碌奔波,只有眼前的苟且,难得看一眼头顶的星空。不得不说,古人比现代人活得从容潇洒。

又将到还贷日,此时此刻,非常有必要重温一下田园诗人祖宗陶渊明的《饮酒二十首》之五: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?心远地自偏。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……”

我一直弄不明白,陶五斗这首诗明明是讲房子的,干嘛非要扯上饮酒?而且还得到这么多牛人的推崇,难不成他也为房贷而借酒销愁?退一步说,如果买不起市区,可以买郊区啊,干嘛非要“结庐在人境”?

如果说,陶渊民的房子代表现实,那么他的诗歌则代表心结。虽然向往田园生活,但仍呆在人烟鼎盛繁华之市,这跟我们现代人没什么两样。所以大城市的生活为什么令人向往?重要的是在于她有人气、有资源、有娱乐、有酒喝,能让你的后代眼界更宽,发展起点更高。

陶渊明在《责子》一诗中说到自己的五个儿子没一个像自己,写诗不行,喝酒也不行,泡妞也不行,所以他感叹“天运苟如此,且进杯中物。”这是典型的借酒销愁,逃避现实。

看来,陶渊明同志虽然自命清高,但懂得调侃现实,懂得妥协,所以革命小酒天天醉,儿孙自有儿孙福,他的日子还是过得很潇洒的。

相比之下,杜甫就太过忧国忧民了,所以读杜诗觉得喝茅台都不是滋味。千古名篇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中:“八月秋高风怒号,卷我屋上三重茅。” 杜甫先生的居住环境如此之恶劣,即使这样,他哭的还不是自己,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!”为天下苍生而哭,如果真能实现他的理想,就算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!”

杜甫身一生多灾多难,与亲人聚少离多,好不容易当了个小官,正想接老婆孩子过来享福,偏半路上遇上安禄山“软温新剥鸡头肉,润滑初来塞上酥”作乱,于是“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;白头搔更短,浑欲不胜簪。” 战乱使他穷愁潦倒,辗转飘落江湖。随后又成为党争的牺牲品,无奈举家开始晚年的逃荒生涯,“路有冻死骨”,天灾加战乱,四千文只能买一只老鼠(不是买来当宠物,而是用于果腹),问你怨不怨政府?还好在成都时,终于刷到了人品,在一个叫浣花溪的地方东拼西凑“众筹”建了一个房子,说老实话,在一个名字这么好听的地方建一间茅屋,的确大煞风景。但是千年之后,茅屋却成为供人瞻仰的风景。

可怜这位500年才出一位的诗圣,居无定所,却忧国忧民,后人评价他的诗风沉郁,翻译过来估计和抑郁差不多意思。没办法,谁叫他投错了时代,他太难了,苦难出诗人!世上之事这是如此唯物辩证。虽然杜甫一生唯艰,对居有定所、安定平静的向往一直在他内心未曾磨灭过。在漂泊动荡的岁月,也希望能够有一间房子可供栖身,这是千百年来国人共同的家园文化情怀。

不得不说,杜甫的境界比我们要高,虽然历尽千辛万苦弄了间漏水的茅屋,但他想着的仍然是贫苦百姓,牵挂的是没有房子的人。这和当年“臣本布衣,躬耕于南阳”的诸葛亮差不多,茅庐是他们心怀天下的象征。从这些伟人身上,我们也可以得到一点启示,就算是身居茅庐,只要胸怀丰满的理想,有好酒有聪明的头脑,一样可以被人“三顾茅庐”,一样可以拥有诗和远方。

白居易在《卜居》中写道:“游宦京都二十春,贫中无处可安贫;长羡蜗牛犹有舍,不如硕鼠解藏身。” 韩愈在《示儿》中写道:“始我来京师,止携一束书。辛勤三十年,以有此屋庐。” 梅尧臣在《陶者》中写道:“陶尽门前土,屋上无片瓦。十指不沾泥,鳞鳞居大厦。”……生活向来都是不容易的,买房子更是不容易,“房子几万一平米,江州司马青衫湿”,这些人大大小小好歹也曾做过官,有的还有土豪朋友,在城市做“安居工程”尚且如此艰难,何况我们这些平头百姓。

虽然诗(词)人努力想在城市里买房,其实他们是很向往田园生活的。在他们笔下,田园生活都是简单而美好,新鲜而活力,物价便宜。辛弃疾在《清平乐·村居》写道:“茅檐低小,溪上青青草。”再看王维的《春中田园作》:“屋上春鸠鸣,村边杏花白。”

最出名的莫过于刘禹锡的《陋室铭》: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名。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。”一副醉情山水,怡然自得的样子,好不让人羡慕忌妒恨,只是在夜晚孤独寂寞的时候,东望长安忆帝都,内心的失意无奈之感,只可“高楼目尽欲黄昏,梧桐叶上萧萧雨。”不足以形容。

现代社会年轻人早让房价消磨了诗意与耐心,然而,退一步海阔天空,回到在古代诗人们眼中富于诗意的农村田园,伴随着乡村振兴、旅游经济的发展,说不定另有一番天地,好运的话还真可以找到诗与远方,成就一代诗人也说不准。


(胡一刀,资深媒体人,现居东莞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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