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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天我隔离的日子◎雪山飞狐

2020年底,由于工作需要,我被派去越南出差,支援越南分公司建设。当时我国的新冠疫情基本得到控制,惠州人民也重新安居乐业,国外却仍旧一片水深火热,且有愈演愈烈之势。此时被派往国外,疫苗进度却还遥遥无期,我心里不免犯嘀咕,怕是风萧萧兮东江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!然而打工人的职业素养最终战胜了一切,带着些许悲壮与豪迈,我来到了越南。

 

第一次隔离:此去关山无归期

我怎么也不会想到,这一趟越南旅程往来,让我的生命凭空消失了35个日夜。去越南隔离14天+回国隔离21天,对我个人来说,这35天没有任何意义,然而对于祖国抗疫来说,还是贡献了减小分母的意义吧。

进入越南先隔离14天。人生地不熟,不说热情接待,先来个下马威。早8点从广西崇左友谊关入境,随后被分到海防市隔离,从入境那一刻起,手机失去网络信号,人也如同失去方向,茫茫然面对一切,随波逐流。直到晚上六点,才到达隔离酒店,网络信号犹抱琵琶半遮面,但总算是有信号了。

在酒店隔离开始几天,还有一些新鲜感。每天早上例行检测体温,三餐准时发放,除此之外偶尔听到串门声。

越南的防疫管控并不严格,虽然走廊有监控探头,但我有时也能去旁边串串门,聊上几句,其它时间就流连在手机上。这里网络速度不是很快,但至少能拉近祖国的距离,我每天坚持看中央四台新闻,了解国际时事动态。Kindle放在床头几天没舍得翻起,生怕哪一天失去网络,至少还有文字能慰藉隔离时光中那颗空虚的心。

终于,当菜单上的菜开始重复的时候,我已难忍死水微澜的生活,开始想要寻找突破。

孤独是表达者的宿命,我开始有点理解这句话,产生写东西的冲动,现代诗、格律诗,凡是能强烈表达情绪的体裁,都令我文思泉涌。这也令我怀疑,再隔离久一点,我是不是可能成为不世出的诗人。

五六七八天,好容易过去一周,无聊仍是主旋律。有几天甚至过得一模一样,有那么一刻精神恍惚,不知道昨天今天明天,是不是同一天。

 

异国生涯:越南风土异人情

终于解禁出来,即将正式开始我在越南的工作和生活时光。解禁的第一件事,就是吃一顿中餐“洗肠胃”。越南的饮食清淡到让人怀疑人生,以致我无时无刻不怀念伟大的四川火锅。

越南本是个农业国,正在工业现代化进程中,但企业多为外资,产品多数出口,故超市产品大多为日韩及中国进口,加征关税之后,价格还高于原产国。越南的假货也很多,稍不留神就买到“脉劫”“康帅傅”之流,同事买到一个便宜电吹风,如获至宝,我一看,Panasonise,山寨版“松下”顿时吹乱了同事的心。

人民币兑越南盾的汇率大约是3600左右,在这里消费,有身家陡涨3000倍的错觉,轻松体验随随便便就花掉几十万、几百万的土豪感觉,走路都带风。越南的商品价格一般用千计算,比如越南最大面额的纸币是50万,但越南人都说500千,相当于人民币140元左右。如果你在外说50万,请做好挨宰的准备,越南商贩很喜欢你这样单纯的中国人,他们随时根据头脑中的大数据,为你报出最个性化的价格。

在越南生活一段时间,我逐渐了解了一些当地的风俗习惯。越南人喜欢吃一种比较硬的泰国青芒,切成长条,蘸自制或商店购买的微辣的盐,其它一些酸甜的水果也可以这么吃,临近的广西好像也有这种吃法,别有一番风味。我记起之前中国同事给我一个青芒果,放了一个星期还能砸死人,我们都以为上了小贩的当,当石头扔掉了,现在才知错怪了人。

在越南,当然要学习一些简单的越南语,比如十个数字、用越南语打招呼、买东西问价格等等,但是越南语学起来比较吃力。越南语早期大量借鉴了汉语词汇,然而十九世纪下半叶法国殖民时期,经历了一系列去中国化,现今中越语言已有较大差异,我至今也没有学明白。

第二次隔离:匹马已自他乡回

在我来之前,越南已经历两波新冠疫情,之后,又爆发了两波更为严重的疫情。

第二次疫情爆发在我即将离开越南的前几个星期。由于印度新冠病毒变异,传染性大增,导致这一波疫情来得异常凶猛。本来我还在犹豫工作已基本完成,什么时候离开越南,如此情形下不得不提早打算,万一口岸关闭,那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我日思夜想的大惠州。

当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已回到中国广西,正在隔离中。我的同事们在越南处于完全封闭,不允许离开公司外出,着实替他们担心。越南属于社会主义阵营,对新冠疫情的管控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,但治理能力和手段与国内还是有差距。他们对新冠病毒直接感染者以及入境人员管理严格,但对间接感染者的追踪和管控都不够到位,一旦感染病例的行动轨迹比较复杂,就难以追踪及管控,这也是这波疫情如此迅猛的主要原因。

受印度疫情影响,中国防疫政策已有加强,越南回国人员的隔离时间由14天变为14+7,每天检测体温两次,每3天检测一次核酸。除此以外,不允许擅自走出房间,更不允许串门,比之在越南隔离严格了许多。

还好,在国内隔离,依托国内强大的基础设施和网络平台,一个手机,足不出户也能买到全世界。我常常打开电视,不为看节目,只为有个声音在耳边,这样不容易感到寂寞,时间也更容易消磨。

7天之后,两次核酸检测结果正常,又需转移到二线防疫隔离酒店。但转换后的酒店房间实在狭小,在这种仄逼的空间里,只能利用一点点走廊的位置做运动。我常常能听到楼板的轰隆声,那是上下左右的兄弟无言的呐喊。

我们互不见面,却又互相影响,互相吐槽,又互相鼓励,14天共同遭遇让我们形成抗疫阵线联盟,又迅速分化为地域小团体。后来某一天,我突然灵光一闪,开始着手用文字将这一段越南之行的所见所感记录下来,一来消磨时间,二来可供即将赴越或回国的小伙伴参考,三来也可供日后回忆。文章即将完成,我的隔离期限也很快到头。

越南之行,我在隔离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,如同溺水,极尽折腾之后已是无力。终于能够解禁出来,真是恍如隔世,一九四九年那伟大一刻的感觉袭遍全身——终于解放了!

(雪山飞狐,软件工程师,现居惠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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